沒事多備份、多備份沒事


與我一起亡命天涯的 MacBook 近來有點龍體欠安,看來是染了家族性遺傳疾病——電池肥大症,預計要找天帶它去給醫生看看,就順手做了備份,這才赫然發現自己上次備份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開始有自己的電腦時正逢筆記型電腦大落價的時期,加上技術的進步,規格也與桌上型電腦日趨相近,養成自己只養一部電腦的習慣(當然經濟能力也是重要因素)。幸或不幸,伴我走過這些年頭的筆記型電腦雖然都出過毛病,不過卻從來沒有出現資料損毀無法拯救的情形,卻也養成我一直懶得備份的壞習慣。蘋果電腦的品質感覺的確有逐年降低,不過不得不稱讚 OS X 真的是很優秀的作業系統;管他硬碟壞軌、主機板報銷,只要還能開機一切都還有救。

雖這樣說,不過備份還是很重要的,一路走來看過太多血淋淋的例子。以前老闆三不五時會從隔壁辦公室大吼一聲「SHIT!!!」,然後就碰碰碰地跑來跟我們抱怨 WORD 又當掉把他打了幾個小時的東西全吃了,那種既不能笑又不知該如何安慰的尷尬,想必也在當時其他同袍心裡留下一些陰影。

經手的電腦最愛的還是第一代小白 iBook G3/500,用到第三年後雖然速度變得很慢,不過每次開機聽到那聲「噹~~~」,還是很興奮卻又有耐心地等著它慢慢甦醒。小白的圖片取自 EveryMac,很遺憾那時候沒幫它留影。

開個什麼會呀!


又是無意義的會議,期初會議、期末會議、臨時會議……怎麼會有這麼多會好開?有免費便當自然是不錯,這也是開會僅存的少數優點之一,當然還有消耗經費之類的。除此之外,會議就是大多數人都沒意見,少數人拿來鬥爭的工具罷了。(我怎麼記得之前已經抱怨過了類似的狀況,不過也罷,摻點新罵法就是了。)

今天的會議也不例外,討論得還是去年同樣無解的問題,有問題的人也從來不敢當面跟主事者反應,一定非要透過會議才能彰顯自己的意見其實是眾人的意見,只差沒在提案書上頭撒金粉綁絲帶;可是這問題明明跟絕大多數人一點關係也沒有。總之,會後跟幾個人討論一下,估計今年會出現的問題不超過五個,而且跟去年和前年和更早之前的都一樣,甚至連提案人大抵都沒變。所以開這會到底是為了什麼?

記得侯文詠在『頑皮故事集』一書中有一篇『我們的班會』,故事看似荒謬,其實我開過的各種會議還真的都不脫那個模式。民主的確是很沒效率的制度,而會議制度更是當中最令人髮指者;君不見立法院裡所謂民主不也是場外先打點妥當,開會什麼的只是形式而已。三張口還能成品,八張口就只能聊八卦,超過以後就成為渾沌,什麼也出不來了。

與其開會買茶壺,不如來個把某人塞進茶壺裡的下午茶派對有意義得多。主圖是『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書裡的插畫,轉自這裡;我承認今天開會時自己有這種衝動,所以整場會議其實我就在想著該怎麼把人塞進各種物品裡的花招罷了。

消失的危機感


臺灣人的生命力(或說是遺忘能力、或自欺欺人程度)的確是很驚人,經歷過幾次颱風或地震的重創,幾乎都能很快就回復過來,尤其是事不關己的時候。此次的凡納比颱風的確也對臺灣造成相當程度的破壞(詳細可參見維基百科,主圖也是從那裡偷來的),不過幾天的光景,地上的雜物已經清除,在外走動的人們一如往常,幾天前地獄般的景象恍若南柯一夢。

當然或許一方面這本來就是個天災與人禍頻仍的地方,又或者長期處在與鄰國劍拔弩張的氣息下,人們已經養成處變不驚的能力了。猶記得我買得第一份地圖集,是 DK 公司出版的,理所當然地它將 TAIWAN 作為國家標示,不過重點在於,它也把臺海中央標記為情勢不穩定地區(再往上一級就是戰亂地區),當時的我看到先是一愣,後來才驚覺自己到底在懷疑什麼。

的確,新聞老是不斷提醒我們還有一堆飛彈瞄準著我們、金融危機仍未遠離、低出生率即將造成種種問題、人類對環境的破壞使我們距離末日喪鐘響起僅剩幾秒云云;但是這些都不重要,當下的臺灣人,想得還是晚餐該吃什麼、前面左邊那個妹好正、好想要那個新出的包包、馬的明天又要報告等等。當然不是說整天杞人憂天就是好的,只是那種怡然自得的態度,搭配上看新聞時頂多出現三秒的憂慮神情,加上我們所身處的景況,頗有一種唐突的混搭感。

除非與政治議題緊密相繫,那些某某週年之類的不再受到重視。有些人會說過了就過了,重點是活在當下;問題是,當下?這些事情不是反覆在發生嗎?問題不是統統都還沒得到解決嗎?到底除了選舉之外,還有什麼議題是足以在我們的腦袋裡停留上夠長的一段時間?又或者沒看到就當作不知道才是幸福?

其實我也不確定自己想說什麼,我們大概都被壓迫太久了,無論是來自環境或人的方面,無論過去或現在。失去的危機感到底是增強了韌性,抑或降低了感受力,或者兩者皆是,大概得隨時提醒自己了。

一樣的月光、不同的夜色


要不是到學校的人變少,還真沒注意到中秋了,不過這種日子向來沒特別在意,反正十六的月亮比較圓中秋還是在十五。中秋夜在陪伴朋友的半嘆息半哀怨中度過了,對我來說,921 大地震竟然轉眼已過了十一個年頭還更讓我震驚。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時各自飛。」我卻覺得恰恰相反,看大學班上在 921 過後突然多出好幾對就可以知道,動亂才是能讓人發現平常不起眼的對方如何顯現出過人(迷人?)之處的時候。反之,夫妻雖然常常能夠共苦,卻鮮有能長時間同甘的。大家都知道,男人有閒錢就會想偷吃。尤其在長時間的平凡日子後,所有的缺點都會被刻意地或無意地放大;原本在地震時害怕瑟縮是惹人憐愛,現在遇到蟑螂就嚎啕大哭成了一抹蚊子血。隨著時光流逝裂痕也可能越來越深,能接受(忽視?)的就繼續走下去,不能的就此別過。

隨意翻著 iCal 裡的備忘記事,赫然發現自己今年終於不再想起那些已了無意義的紀念日們:西洋情人節、白色情人節、七夕、週年、聖誕等等,甚至生日都是過了才想起有這回事,連往常習慣的祝福簡訊都忘了。所以,我終於能從過去畢業了嗎?

望著滿月只單純欣賞月色的朦朧優雅,只注意到旁邊過亮的星體而查到木星衝的存在,不再在乎是否「人團圓」。四年過去了,妳早已創造了宇宙繼起之生命,我則脫離了自責與自怨自艾的循環枷鎖;我不想祝福妳,但我可以祝福自己。

圖片取自聯合新聞網

杯盤狼藉後的落寞


其實是幾天前就該記了,不過這幾天忙著牙疼,所以……。

久違的大學同學聚會,上次和大夥兒碰面已是在去年底了。因為還帶著腫脹的腮幫子,所以沒吃到多少東西,小麥發泡飲料也不敢喝太多,不過這類集會通常吃飯什麼的都只是形式,和許久未碰面的朋友聊天才是真的。

這批人一如以往的風格直到最後一天才把時間地點敲定,反正問大家意見通常是都可以,統計半天事後還是有些人不克前往有些人突然出現,總之就是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就是了。準時到集合地點發現加上自己只有三人,聯絡後有的已經在店裡等、有的還在家、有的會晚點到、有的就此消失,好在最後還是陸陸續續湊滿十人一桌。然後就開始歡樂的一陣杯盤交錯,第三輪上菜後聊天才開始進入狀況,也比較有空欣賞酒促小姐。最後聊得好不痛快終於下決心結帳了,大家還是湊在餐廳前又意猶未盡地聊了半個小時才各自散去。

這次也順道更新了同學們的近況,又一堆人結婚了或生了,還有一些人畢業了或和我一樣仍在泥沼,好像一切都在三十歲這個檻棧突然超展開了起來。時間對人類來說果然是相對的概念而非絕對的存在,也開始發覺有一些人仍想掙脫傳統的枷鎖,不過或多或少的沈重壓力還是把警報越扯越響。或許再過個五年,剩下來的寥寥無幾才會進入最終單身名錄吧!

又再次充滿元氣的回到熟悉的環境裡,這年頭果然怎樣的元氣果實都比不上與老友們的一攤聚會;不過,還散會不到二十四小時,我已經開始在期待下一次了。每每在這種時刻,除了張宇唱得曲終人散,我還會想到勞倫斯.卜洛克的『酒店關門之後』(When the Sacred Ginmill Closes)。

圖片來自博客來

濁水溪公社創業二十年特別企劃:熱門勁歌


濁水溪公社二十週年紀念專輯(Loh Tsui Kweh Commune 20 Years Project: Hits)黃金簽名限量版編號 97 入手。團員們的簽名都超醜的啦(很有濁水溪風味 XD)!小柯的簽名還有重影,字跡還沒乾就塞回去 CD 塑膠殼了。不過是還蠻爽的,原本根本沒預定到唱片行隨手拿了普通版要結帳,結果店員說還有限量版要不要換?喝!當然要,這也需要問!

沒想到從當初和朋友合唱『卡通手槍』渡過二十歲生日後至今也過了那麼久。在斷斷續續追著濁水溪公社的這段期間,最大的敗筆就是當年在唱片行看到『台客的復仇』沒有下手,一方面也是當時心態正在轉變,總之就與這張傳說的大作失之交臂了。

這張專輯電氣味頗重,個人感覺很有 Alphaville、Radiohead 等團的味道,當然是台客版本的。相較之下其實還是比較喜歡之前『藍寶石』的風格,不過這張因為是要拿金曲獎的,所以我可以原諒濁水溪的改變。尤其那首英文歌曲,聽起來有那麼點憂鬱那麼點靠北,OMG~

圖片來自官網,還沒入手的農友手腳卡緊勒。

拜拜,我最後的智齒~


大概因為發育較遲的關係,我的智齒在三十歲左右才陸陸續續冒出來;不過不曉得是因為牙床過小,或是這輩子註定與智慧無緣,總之這四個傢伙都不按牌理出牌,不是橫躺著向外暴、就是擠得旁邊的臼齒們東倒西歪。

猶記得四年多前當時隻身在外,突然間就無預警的發高燒,發現是三顆智齒同時跑出牙床後,就只好隨便找家牙醫處理。上頭兩顆都很迅速地解決了,於是那種每個人或多或少討厭牙醫的情緒也鬆懈下來,沒想到在拔右下角那顆時受到了此生到目前為止最強烈的震撼教育。

因為牙床過小,於是那顆只探出一點頭的小惡魔就被一部分下顎骨卡死了;雖然有麻醉沒啥感覺,但看著那位年輕力壯的醫師折騰了一個小時小惡魔仍不動如山,不禁有股寒氣從脊椎冒上來。最後醫師決定先鋸掉一部分擋住的骨頭,再把牙齒「分批取出」,整整折騰了兩個小時。夜裡麻藥退去後,我就嚐到了此生感受到最激烈的痛楚,只能倒臥在床上打滾,更慘地,那時候連想找個人哭訴都不知道該打給誰。

自小體弱多病加上頑皮,受過各色各樣的病痛招呼過,也一直覺得自己相較於一般人是比較能夠忍痛的。一般的發燒咳嗽嘔吐腹瀉因為父母工作忙,大多是看完醫生無論病情輕重還是得回到學校;摔破頭跌斷手也只是疵牙裂嘴扶著自己去醫務室,倒也還捱得過去,隔天又回到教室乒乓跳。不過那次的拔牙記慘況深深地烙印在腦海裡,於是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念,將第四顆智齒的事情徹底拋諸腦後,直到它在今年慢慢冒出來直到無法忽視為止。

決定與其等到開始痛才處理,不如硬湊出個空檔到熟悉的牙醫那;很驚訝地,雖然有三年沒去給他看,牙醫先生還很熟悉我的近況,知道我沒時間,也立刻告訴我會馬上幫我手術。遺憾地是小惡魔跟他哥哥有一樣的劣根性,不過這次醫生很果決地集合了診所裡的人力(牙醫二名加牙助一名加我自己),用木工修邊的方式幫我把牙齒敲了出來。雖然已經三天了臉還在腫,不過這次的痛楚明顯輕了許多,只有第一天得一直強迫自己睡覺罷了。

有趣地是這幾天和一些人聊天,發現大多數人果然對牙醫都有莫名的恐懼感,而且只要動過智齒的朋友絕對都還有心靈上的傷痕存在著;其實我只是想說,可惡的智齒們,我終於打敗你們了(至於其他的小惡魔們,嗯,就人不犯我我不……)。圖片來自英國電訊報,話說用拔牙關鍵字查詢想找張不那麼血腥的圖片還頗不容易呢!

一週年啦!

轉眼間這個部落格也開滿一年了,當初原本只是想填補一下突然多出來的空白時間,現在雖然不至於沒事可作,寫網誌的習慣倒也繼續維持了下來。

這段期間並不是沒有想過要關站,甚至是把所有的文章砍除讓一切回歸原點,尤其是在和朋友討論到某些個人隱私的時候。嘛~~不過後來想想,自己一介貧民、無慾無求,就算是心裡所想的全給人知道了,那又如何?的確每個人都有些不想被別人察覺的秘密或怪癖,不過扣掉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部份,其他的一些嘴砲一些雜談,被人發現了又怎樣?看看網誌旁邊的計數器,大部分的數字都是自己貢獻的,其餘的又有一大部份是隨著強力搜尋引擎誤闖入叢林的小白兔(點進來不到一秒就關視窗了)。所以,我的秘密洩漏給多少人了呢?大概跟對著樹洞吶喊出自己的隱私而被聽到的機率相去無幾吧!

在網路上常常可以看到一些還頗有內容的部落格,卻在連載幾年後突然停止,我想也許不久後這裡也會是類似的模式。大體上人們會寫網誌,不外乎那幾個因素,而投入越多總要花費更多時間經營,尤其當文字有一定份量的時候。可惜人們通常很難維持一段足夠長的時間都有空閒,隨著年紀增長、家庭或工作等等,遲早會來瓜分這些時間。對我個人而言,很多事情只要有走過就足夠了,也許到時候就在網路世界裡留下一點痕跡,慢慢地淹沒在荒煙漫草間,如同每個人未來終究得面對的那最後一步一樣。

The Structure of Evolutionary Theory - Stephen Jay Gould


花了不少時間終於將這塊磚頭啃食完畢,當然只是略讀,這麼擲地有聲的巨著(各方面而言)加上 Stephen Jay Gould(1941–2002)深厚地英文寫作功力,要精讀太花時間也超過我現在所應該或能做的。原本想在古爾德生日(九月十日)當天貼出這篇,不過畢竟還是看得不夠快,就忘記這項無謂的設定好了。

單純就篇幅而言這本書的確有瘦身並重新編輯的必要,Gould 花太多時間東拉西扯其他非演化相關議題(有些部份是頗有趣沒錯),當然這一方面也顯示出他的博學多聞,但對一般讀者而言這卻是閱讀的絆腳石;雖然他自己在書中也提到他是半刻意地把這本書寫這麼厚,以防無聊人士(尤其是創造論者)隨意挑毛病。不過仍必須要強調,只要是真正對演化有興趣的朋友,這本書仍是值得一讀的,即使你無法完全認同他的理論,光是書中所引用的一堆珍貴文獻就值得了。

第一章等於是全書的摘要,重點在提出演化理論的發展構造,正如同書皮顯示的那株 Scilla's coral。接下來的六章是整個演化學說的歷史,以 Darwin 的理論為中心並集中在早期的爭議上,這部份也是最值得一讀的部份。Gould 不愧為優秀的科學史學者,他也頗為得意地提及自己將過去重要的演化學著作全部讀完了,而且大多還是讀原文版,作為平時不太容易取得古典著作的我們而言,這裡大量的摘錄與心得都是極為寶貴的資訊。其後的第二部份則是 Gould 針對 Darwin 演化學說所提出的延伸理論,等於是他自己此生的研究縮影,有些評論其他學者的想法以及最後一章關於大滅絕的部份雖然很有趣,但不見得與全書的主旨本身相關。

Gould 雖然認同 Darwin 的學說大致上是正確的(這點很多評論都錯了,甚至不少創造論者拿他的話來證明演化是錯誤的,Gould 也在書中做出聲明),但隨著越來越多的證據出現,我們了解到演化裡某些部份是需要改進的。

首先選汰(selection)並不僅限於生物個體,Gould 認為選汰可以向上或向下作用到其他各階層,包括基因、細胞、同類群(demes)、物種與支系(clades)。這裡 Gould 也承認自己從前曾堅持演化僅作用在個體上是有誤的。

其次,Darwin 認為變異是沒有方向性(isotopic)且幾乎察覺不到的,不過近期遺傳學研究已經證明這是錯誤的。在某些調節基因(eg. homeobox)的突變很可能產生顯著的改變,甚至影響到整個生物體的結構。而改變的方向則常常受限於生物本身原有體制與潛能的限制(此即為 Gould 所說得 spandrel),而不僅僅受到環境的外在影響。

第三,Darwin 認為選汰壓力總是產生微小的改變,而這些微小變動會朝向最適的方向累積。Gould 則認為,選汰本身通常並不會產生變異,就如同平衡中斷理論(punctuated equilibrium)裡長期的穩定狀態(stasis);再來,改變是不會累積的,在一個物種內個體的特徵通常呈現擺盪方式改變,除非環境變動或產生新種時改變的趨勢才會固定下來。

另外雖然很多人聲稱 Gould 太過驕傲,總是認為自己的理論是革命,不過 Gould 自己在書中提到,他若是有什麼貢獻,那也是站在過去許多學者的肩頭上看而已。Gould 深信演化是複雜的,很多演化問題並無法簡單用 yes or no 來回答。他並強調因為我們到現在為止所理解的仍太少、相關證據仍不足,因此當下並不是一個提出新的演化理論的時機。

Gould 不愧是博學多聞的奇才,從歌德、尼采等早期哲學家談到近代 evo-devo、genome 的研究發展,本書雖然範圍龐雜但仍頗具可讀性。書本照片引自亞馬遜

又一個新學期之時間可不會等人


連日陰雨後終於撥雲見日的週末,不過也是新生入住的日子,可想而知討厭人群的我根本開心不起來。從另一方面看來,這也表示我又蹉跎了一年,這樣想想就更難激起什麼火花了。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天,一天睡得太多,一天睡得太少。

對老闆抱怨學校又要開始人擠人了,卻被半開玩笑地回說「反正你整天都在這裡,又有什麼差嗎?」想想也是,竟也稍微釋懷了一些(只有一些而已),回想起自己當初懵懂的青澀模樣,大概也能稍微體諒點。所以,人真的非得經過那些凡此種種,才會有所成長嗎(雖說其實沒長大多少還是一樣幼稚)?先前看了不少年輕教授們對現在學生、家長與制度的抱怨,一直都是抱著感同身受的心態,這幾天卻突然恍然大悟自己從前也是如此,父母也算半個怪獸家長的存在。所以曾幾何時我也換了一種視角去閱讀這個世界,而忘記了這些所謂亂象也許只是某種必經的過程……嗎?

據說一班酒肉朋友們又快要有聚會了,我承認自己非常之期待,畢竟上次見面互吐苦水已經是去年底了,中間幾次都因時程不碰巧而錯過。老朋友的聚會已經是我僅存唯一能盡情釋放自己的場合,雖然一如往常大約會在相聚前一天才確定日子,不過至少讓撕去日曆的那刻是充滿希望的。

圖片來自 METRO,新生入住時足以媲美這台車而滿載行李的家長車輛可是比比皆是,真是大驚小怪的英國人(攤手)。

一整日的風雨,洗淨了什麼?又沖去了什麼?


颱風天,一整天好像都在被老天爺開玩笑似的,總之今天完全沒有離開學校一步,飲食全在福利社解決了。昨天原本有場難得會很感興趣的演講,也因為雨勢作罷;看樣子我是無法成為偉人了,只是因為天象不佳就足不出戶,不過,這不是原本就知道的事情嗎?

今早撐傘步行去實驗室的路上,突然湧起一股衝動想跑回去打電動,不過想想過去那段日子還是忍住了,能不顧一切地玩樂當然有趣,只是我現在還有更想做的事。除非人生真的是一帆風順,否則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那種想逃避現實的時候吧?只是利用的手段不盡相同罷了。想想我離開遊戲世界也過了一整年,當中的確有時也想再回去,不見得是生活受挫時,大多只是純粹好玩而已。有些路子沒真闖過,還真不知道種種箇中滋味。

這個暑假只回過一次家,連前幾天老母難得南下來辦事都沒能去給瞧上一眼。只是想著,還有很長的路得走。颱風圖片來自中央氣象局

The Blind Assassin - Margaret Atwood


瑪格麗特.愛特伍的『盲眼刺客』;舊書重讀,不過這次是原文版(買來放在架上好久),而且距離上次看也整整過了八年。

曼布克獎(The Man Booker Prize)得獎作品,文字優美自不在話下,而且雖然情節繁複交錯,讀起來卻不太有負擔,只會想埋著頭一直看下去。要猜到結局並不難,但一點也不因此喪失閱讀的樂趣,而且其實作者早就不斷地在字裡行間暗示著。

Atwood 在書中模仿不同人之手寫作,這點在翻譯版很難看出效果(其實以我的英文程度很多用法也看不出所以然來)。其中大部份都是由書中的「我」、也就是 Iris 的觀點來陳述,只是一個歷經風霜的老太太與當年寫出盲眼刺客時滿腹怨懟的年輕少婦當然不可同日而語,不過不管如何,這些都是「我」的觀點,和事實有多少差距並不是讀者可以猜測得到的。另外穿插的一些新聞報導除了誤導讀者之外,也展現出由外人來看一些片段會如何呈現,不禁讓人想起我們現在在報章雜誌上所讀到的那些,又剩下多少成份還保有原樣呢?

看到一些書評認為這本書就像俄羅斯娃娃一樣一層套著一層,個人覺得這樣的比喻有趣卻有失精準。Iris 的回憶錄、書中的盲眼刺客一書、以及其所記載的科幻故事,物理結構上來說的確是彷彿洋蔥一般層層包裹,不過其實所有的這些加上那些零碎報導,說得都是同樣的故事,所有的枝節其實都離不開 Iris 與 Laura 間的羈絆,而看似全都是事實,卻又全都是被重新詮釋過的現實。

這是個陰鬱的故事,尤其一開始我們就知道 Laura 的結局,所以在看著兩姊妹小時候的互動時,總不忍注意到那些看似無關的片段都將她們推往悲劇的結末。相反地,書中書盲眼刺客的部份則似乎比較有趣,甚至連篇幅也比較精簡,因此在讀得過程中總是比較期待那個部份。但 Atwood 卻在這裡對讀者們狠狠地開了個玩笑,書讀到後半段就發現這兩個部份其實是一樣的,Laura 終究會把車開下橋去,而 Iris 也窮盡一生地以各種方式追憶妹妹來折磨自己。

Atwood 的確很擅長這種多重敘事加上時間軸跳躍的書寫,而在時空交錯之時卻又讓讀者不覺生澀,雖然後來陸續又讀過她的其他作品,不過『盲眼刺客』仍是目前為止最佳之作。如果一輩子只能讀十本小說,這本是必定該入列的,不過很幸運地,我們不必受這種限制而能讀好多好多本,即便如此,若還沒讀過『盲眼刺客』,也是時候該拿起書了。

書的封面來自加拿大亞馬遜

還是乖乖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又是討厭的季節,學生們開始返校了,四周人又開始多了起來,總覺得連空氣都變污濁了。當然,校園是公開場所,所以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不過以前就提過我很討厭人多的地方,加上學校那種每學期來來去去的例行行事曆,總讓人有鬼打牆的錯覺。

新學年意味著新成員的加入,原本這該是團體進化的好時機,不過也許是「老賊」心態使然,雖然自己剛到新環境時,也會希望快點融入,但若是原本熟悉的團體有新人,開始會覺得很厭煩。或許是肇因於過去一段不好的回憶,當初在工作時曾有帶學生的經驗;第一個還算合作愉快,彼此間相互溝通容忍,雖然偶有摩擦,不過畢竟砲口一致對老闆,同仇敵愾的機會還是較多。但是第二位就很難讓人忍受,一方面荷爾蒙作祟成天跟在女生後頭幫打雜,另一方面心思脆弱完全講不得,稍微講個兩句就一副受盡委屈的小媳婦樣;最後是以兩人形同陌路坐收。

從那之後我對人的耐心似乎就完全被磨光了,無論先前怎樣相敬如賓(冰?),只要吵過一兩次發現不對盤,幾乎就註定變成路上碰面連招呼都省略的程度。看來我果然不適合當老師呢。

這幾天也還是持續陰雨的天氣,宿舍裡一股揮之不去的霉味怎麼樣也消不掉,常常工作到一半舉起杯子要喝水就可以從靠近的手上聞到。

圖片是開牛奶瓶的藍山雀(blue tit),這些可愛的小東西在英格蘭曾被記錄有群體學習的行為,一些山雀學會咬開英式牛奶瓶的瓶蓋偷牛奶後,很快地整個族群都學會了這個技巧。圖片來自 BBC

Crying in the Rain - a-ha



『Crying in the Rain』由傳奇作曲家 Carole King 及 Howard Greenfield 共同寫成,最早是由 The Everly Brothers 演唱,並也獲得不俗的成績。不過真正令我對這首歌難以忘懷的,還是由挪威搖滾樂團 a-ha 所做的重新詮釋,不但加入雨聲雷鳴等效果音,並輔以節奏強烈的電吉他伴奏,將原本深情款款但柔軟的一首曲子,注入一股強烈的力量。主唱 Morten Harket 高亢卻溫柔的歌聲,加上極為寬廣的音域,讓他所演繹的每首歌都有其獨特且無法複製的芳醇滋味,也使 a-ha 成為 90 年代流行音樂界裡無法忽視的樂團。

A-ha 的『Take on Me』、『Hunting High and Low』等當然也都是當代的一時之選,陪伴我渡過那段蠢蠢欲動的年紀,至今也值得一再回味。

大師凋零的年代


前幾天跟朋友聊到,不少大師級學者都在近幾年辭世,感覺現在正處於大師們凋零的時期。當然在各個領域的新生代裡也有人做得很好,不至於青黃不接,不過個人覺得所謂大師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資訊流通快速的結果,現代想獨占某領域研究極為困難,而其實大師們的出現,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自於資訊或資源的寡斷。

影音這類高科技產業這二十幾年來的確改變很大,Web 2.0 改變了人類的思考行為模式,當然也同時敲碎或捧起許多人的飯碗,大多數人真的只能苟全性命於亂世。很多行業都受到衝擊,譬如現在的攝影業界,高檔相機的售價與數位化對一般人而言不再高不可攀,然而卻變成惡性削價競爭,技術好的人易受排擠。另一方面因為高等機器便宜,所以技術好壞的差異也變小了(至少在外行人眼中,而雇主常常是外行人),剩下當然就是成本考量。

這種不分領域速食走向追求效率的結果,造成現代科學的問題之一,行銷往往被看得太重了。的確為了經費實在不得不如此,但總覺得自己還是很老派的學者觀念,認為科學應該有一分證據講一分話,胡亂吹牛的結果長遠來看會有反效果。不過我們一致的結論是,這種問題大概是無解的;文人相輕,大家總覺得別人的數據有問題,自己的模式最值得推廣。只是好好的研究常常因為比較顯眼的人出事,明明也有做得不錯比較低調的,卻也會一起被拖下水。

主圖是 Stephen Hawking 最近的新聞照片,取自 The Guardian。用他照片是因為他是我所認識碩果僅存的大師之一,絕對沒有咒他的意思 >_<。

頹廢的一天小記

今年的第一批颱風,雖然原本就因為反聖嬰現象而預估今年颱風會少而且後延,不過拖到九月還是有點出乎意料,而且還是一次出現三球。風勢雖不算強,不過雨下得可高興了;搭配今年豐沛的雨後雷陣雨,其實在實驗方面應該可以有些有趣的觀察預測,可惜研究進程不斷推遲,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話說雖然颱風三兄弟南修(難休)、 萊羅克(來 WORK)、 康柏斯(看 BOSS)都在暗示應該繼續勤奮工作,不過今早一起床看到窗外雨勢,那股從靈魂底層湧上來的懶散感,就幾乎已經種下今天一事無成的結果了。連飯都懶得吃,把存糧唯一的泡麵喀了,竟還真的捱到晚餐時分才再度進食。唯一的進展大概就是多看了幾篇 Margaret Atwood,不過這也只是原本的例行閱讀罷了,算不上工作。另外養了三年半的西瓜,飼料可能上次開封分裝沒注意,竟然生蟲了,現在的經濟壓力實在不允許對牠有更好的照顧,所以含淚帶去養殖小池放了。

很胡亂的隨手記事,連附圖都懶得找,卻讓我突然想起之前 NEET 的日子。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之外,真的就是打東東,看似很愉快其實心裡的折磨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從小就被灌輸的教誨和使命,不斷在耳畔低語,這時父母擔心兼之善意的提醒卻常常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身為一個過來人,我只能說,想要走出來還是只能靠自己;當初的我也只是突然一個決心「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也就走出來了。如果你身邊也有尼特族,請試著給他多點時間與關心,正義凜然人人都會說的勸世文就省省吧!我們的教育從來沒有給我們時間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麼,而是塞滿一堆你應該做的、你必須追求的、以及一堆樣板幸福人生,所以,有些人需要停下來問問自己,如此而已。

雖然有些檢討不過畢竟還是頹廢的颱風日,稍微記錄一下引以為戒,我們總是很容易原諒自己,所以必需要一再地更加地逼迫自己,人沒有那麼容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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