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仰望夜空真是件痛苦的事


最近不曉得吹錯什麼風,為期近兩週的擾人感冒才剛要復原,今天又開始肩痛纏身。

雖然過得算不上什麼乖寶寶生活,不過以往憑著年輕優勢加上飲食正常,一直以來除了偶爾小感冒外都尚稱健康。小時候體質不佳三天兩頭狂跑醫院的過往,也在離開臺北那個惹人厭的城市後不藥而癒,只剩下變天時還難免過敏狂打噴嚏罷了。然而,年紀大了這檔事,總是在你滿以為自己還年輕的時候悄悄探出頭來侵佔你的身體,等到恍然大悟的時候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大概兩三年前開始體會冬季癢的威力,或許是皮脂分泌減少,乾燥的日子一來就開始呈現典型症狀。買了乳液大規模塗抹後稍有改善,不過仍是每年都得來這麼一下,今年也不例外,然後就在手段用盡身上的疤終於開始消退的時候,就感冒了。

因為小時候病痛不斷的緣故,感冒的痛苦基本上對我來說只能算小菜一疊,沒順道來個支氣管炎加氣喘是打不倒我的。又因著對醫療業的偏見(醫生都是騙錢的傢伙!),所以除了吃點成藥以外,這兩週就在鼻子永遠裝飾著奇形怪狀衛生紙團的景況下平安度過了(如果不考慮實驗延宕的話)。

前兩天突然覺得右肩有點酸痛,原本只是疑似落枕,不料昨天慢跑可能姿勢不正確又拉傷,昨晚睡前就有無法正常躺下的症狀了。今早更毫不客氣地被痛醒,無法仰頭、側躺,其實什麼姿勢都不對,只要一動到右肩的肌肉就痛不欲生。於是今天所有的動作都像在打太極,連拿杯子喝口茶都異常溫柔,以免不小心轉到抽痛的位置。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好。

主圖是希臘神話裡扛起蒼穹的阿特拉斯(Atlas),我想他應該跟我有類似的困擾。當然背負的東西差很多就是了。

垃圾減量預告


終於要漸漸步上一個沒人氣部落格所無法避免的最終結末?

看了看這兩年多來在此寫過的文章數量,也難免驚異於自己的多言,不過又到了想不出梗來的時節了(或者也真的該用完了)。若是這般味如嚼蠟的日子繼續下去,實在也很難想到還有啥可吹噓,況且還得扣除某些個人很過敏的熱門議題。

總而言之,這裡的發文頻率應該會慢慢減少;曾半強迫自己兩三天得寫篇文章,昭告自己還活著,能支持這麼久也讓我頗感欣慰了。一成不變的生活也過了甚久,雖曾意圖力挽狂瀾,無奈時不我與。當然,還是會努力活著,即便近幾年來印象深刻的回憶少得可憐,彷若我仍未踏出房門、彷彿我已在那個特別的日子裡逝去。

創造力乃是由人生閱歷所賦予,各式體驗與經驗越豐富,所能交出來的創作也越多越複雜。日復一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螺絲釘,除了螺紋觀察與生鏽日記外,還能拿什麼出來驕其妻妾呢?

十二月的行程龐雜地令人討厭,又會有許多交談和陪笑的需求。換個角度想,這樣會有很多回憶嗎?似乎也不盡然如此。

主圖取自某桌布網站。如果在冬夜,一杯熱飲……

跑……就是了


想跑步嗎?不知道該選何種跑鞋?哪種訓練套餐比較好?怎樣跑姿勢才是正確的?到底應該全腳掌著地或是腳跟著地?有疑問的人應該來看這篇紐約時報的報導(For Beginning Runners, Advice Can Be a Hurdle)。我直接講結論好了,答案是,最適合你的就是最好的。一百種人有一百種適合的組合,沒有所謂最好的方式,只要跑起來舒服不受傷,就能繼續跑下去。

總覺得臺灣這股路跑熱潮應該再過個一兩年就會退燒了,去年可能是最熱的時候,不過也熱了兩三年,個人覺得差不多了,想想腳踏車的例子。畢竟……人都是會懶的,而跑步這種運動一旦停下就很難瞬間恢復身手,重拾跑鞋後難免會覺得,去年我輕輕鬆鬆就完成半馬,現在怎麼操場跑沒幾圈就氣喘如牛?而且在臺灣,對運動有持續熱情的人一直是少數,難免讓我對目前的榮景有些悲觀。

不久前開始流行五趾鞋我就覺得快差不多了,當一樣嗜好開始走進拼神奇配備的胡同,就是衰敗的開始;還有止汗帶、GPS、背包水袋、緊身跑褲等等。其實跑步一直不需要這麼多華麗的裝備,照片(取自 Wiki)是 1896 年雅典奧林匹克運動會的馬拉松項目,跑步不就是這麼回事嗎?隨便穿個衣服套雙鞋,就這麼跑起來了。

近年來由於科技進步,各類運動精英選手的訓練課程與器材、技巧等,都邁向極端精密算計的程度,甚至需要有整個團隊作為後援。
然而,我等凡人根本不是精英,又何需如此斤斤計較那幾克的負重、幾卡的熱量呢?

網路的便利性的確讓知識的流通更加迅速,但除了追尋某些似是而非的觀念外,最根本的難道不是實際走出房門開始跑嗎?跨過路跑起點線的瞬間或碰上撞牆期的時候才會發現,只有那些你真正踏實跑過的練習量,才能帶領你一路跑回終點。

烈酒一滴—勞倫斯.卜洛克


這真棒!一部標準的馬修.史卡德(Matthew Scudder)故事,採用回想陳述的敘事方式,兩個老友三更半夜不睡覺(天知道這把老骨頭還經得起幾次這般摧殘),窩在關門後的酒店吧台前閒聊過往。

勞倫斯.卜洛克(Lawrence Block)的第一本史卡德是 1976 年的『父之罪』(The Sins of the Fathers),距離這本『烈酒一滴』(A Drop of the Hard Stuff)整整三十五年。而身為一名系列小說的角色,史卡德不平常的地方在於他也會隨著時間衰老,也會跟著紐約動盪變化。於是,隨著作者卜洛克本人的年歲漸增,馬修也跟著老練世故起來;浪漫點想,書裡書外的兩個人,或許還比肩一起盯著紐約的滄海桑田,威士忌杯裡少不了還盛著蘇打水。

從史卡德的時間軸來看,『烈酒一滴』則介於『八百萬種死法』(Eight Million Ways To Die)與『刀鋒之先』(Out On The Cutting Edge)之間,正好是史卡德掙扎著認清自己、要開始戒酒的轉捩點。這樣看來,這本『烈酒一滴』似乎有種補完的意味在,但毋寧認為這僅僅是一次神發想,如同故事起頭那般,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日子,與老友閒嗑牙時的一場意外。作者年華已去,難以完全描繪出當年角色的青澀,甫時的馬修仍在迷惘,無論對酒精、愛情或自己,年輕時在敘述自己當下的困擾與事過境遷後回過頭來談,是完全不同的兩碼子事。

我很高興能看到這樣的馬修.史卡德系列作品,就彷彿麥子陳放在橡木桶裡幾十年,拔開瓶塞噴出來的雋永香氣足以醉人。不知道馬修看到這種類比感覺如何?(笑)

書封圖片取自博客來書籍館。

浴雨而歸


連日陰雨中,我又再度宛如候鳥般北返南遷,這回還帶著難纏的感冒病毒一起。衛星雲圖上那團雨雲也跟著北上,而且總在誤以為天清氣爽時來一陣措手不及;偏生這次又是帶著任務返家的,再怎麼心不干情不願還是得出門。

一樣的婚禮、一樣的投影片、一樣的餐廳佈置、一樣的菜色,幸好,也是一樣的故友們。如同以往,準時到達的結果就是空等,交過規費後便是玩小孩時間,也是這趟唯一讓人欣慰的收穫。走著近似人生路的一群人,話題除了柴米油鹽也就不脫那些雞鳴狗盜之事,交流一下更新些網路上無法同步的訊息,就剩下互吐苦水了。也發現某些人還活在無知的幸福當中,對外界的腥風血雨毫無感觸。

加強了一下過敏反應與耐冷訓練,用掉半疊衛生紙後,又風塵僕僕地回到南國,車上便只是睡,也不知是病體嬌弱或單純睡眠不足。總之這每回的南北行都算是一場例行的意外,打亂原本的規則運行與空轉,花點時間讓腦袋飛離,嗅點人味,補充些營養,好對付下一段惡性循環。

出發北返前,早晨出門時濺濕的地板漸漸乾燥後,此時又再度被打濕,在遮雨棚下躲雨時順手拍下主圖這張照片。雨水漸歇,急忙驅車飛馳,果然不到幾步雨滴又變大了,硬撐到車站的結果就只剩滿腹幹字。彷彿我的近況一般,才搬開滿地礫石,又發現前方土石崩落掩去半條路;是不至於絕望,只是有些心冷腳軟。

科學刺青


老是說一些自己的窘境很無趣,在現況暫時沒辦法改變之前,還是先自我蒙蔽加逃避現實一下好了。

主圖這隻可愛的緩步動物(tardigrade)刺青照取自 Discover Magazine,科普作家 Carl Zimmer 在他的新書『Science Ink』裡收錄了一系列科學相關刺青照片,包含人物背景與小故事。雖然身處一個刺青不太盛行的區域,我大概不會有有真的去執行的衝動,不過必須承認有幾組刺青的確有讓我眼前一亮。

相較於一些沒梗的自爽圖文或其實有梗但刺在某些人身上一點理由也沒有的刺青作品,這些科學符號更加有吸睛效果且雅俗共賞,君不見一堆 ACG 作品裡被濫用的科學概念,若不理解實際限制的話,有些想像實在令人嘆服;至於前者的例子,網路上失敗的刺青組圖案例多不勝數,可以參考中文刺青系列。

雖然我個人手中只有 Carl Zimmer 的另一本書『Evolution: The Triumph of an Idea』,不過他所寫的幾部作品題材廣泛且富趣味性,是絕對值得推薦的一位科普作者。

腦內沸騰


壓力和等待的疲勞都已到達一個臨界點。

會不會偶爾有這種感覺,覺得全世界都背叛你、覺得上蒼對你不公平(要怨恨的人太多,只好怨天了)。是的,感覺有些自我中心,像個討不到糖吃就開始憤世嫉俗的小男孩,但如果荊棘路上瞻前顧後都只能看到自己,要怎樣才能不這麼想呢?

想一走了之的心態開始整天漂浮在腦海,曾經我很自豪於自己無論處於何種環境都還能堅持信念,近來卻已沒辦法如此了,這是老化的徵兆之一嗎?或者我真的已經蹉跎掉太多時間,使得自己不得不對現實低頭?噢,我當然知道並不是離開後從此過著幸福愉快的日子,還有好多問題要面對,只是,情況還有可能再更糟嗎?

一個人能忍受多少壓力?要如何保持不爆炸的情況下等待奇蹟?

當知道自己是無力的什麼都做不到以後,再看到那些勵志的提醒人捲起衣袖開創未來之類的的鳥話,真的會有想殺人的衝動。然而在旁人眼裡,看到的也許是我呆楞在那兒等雨停,接踵而來的質問與好言勸戒就開始把引信點燃,不曉得什麼時候要燒上來。雖然我向來牙尖嘴利,但當年也曾陪伴了幾個迷途的靈魂度過難關,可而今又有誰來拉我一把?

當人人都有家累,朋友僅存的功用就剩下找吃飯了,這樣還算得上有什麼交情可言。

照片攝於遙遠的北國,清晨結霜的紅葉就是我目前的心情寫照,所以,我還得再熬過整個冬天?是的,我很想念某些從前。

暈眩時的跳躍性發想


雖然試著換了季,氣溫與溼度卻還是卡在蓋大棉被太熱不蓋又太冷的討厭節骨眼上,加上先前的連日陰雨,似乎又搞得有點感冒了。昏昏沉沉地起床、昏昏沉沉地騎車、昏昏沉沉地吃飯、昏昏沉沉地上網、昏昏沉沉地傻笑,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一層霧氣,彷彿眼鏡上隨時打著柔焦般,然而世界並未因此變美,反而是揮之不去的頭暈與體熱悶得整個人心浮氣躁。

最近的新聞含氧量不高又惹人發怒,連群眾的反應都稍嫌老套,選舉到底什麼時候結束呢?真想把這段不正常的時間快轉掉!

天雨路滑,這幾天附近小車禍不斷,今早又目擊了一場。學校在辦校慶,所裡又為了接下來的活動在施工,對我這種個性的人而言實在是種慢性折磨。小時候總搞不懂,為什麼有不少古聖先賢一輩子的心願竟然只是平靜的生活,小國寡民、雞犬相聞,這種東西有這麼難以企及嗎?對不起,各位前輩們,現在我終於懂了。

主圖為動畫『魔法少女小圓』(魔法少女まどか☆マギカ)裡的お菓子の魔女夏洛特,放這裡不為什麼,只是剛好看到很可愛而已。話說這幾天愛用的圖好像粉紅色調居多,是因為感冒的緣故嗎?

愛,還沒準備好


連日陰雨,立冬的微寒撲面,卻還不到換季的時節,種種遲滯引人煩悶,即使不斷催眠自己也無法使心情好轉。聽著隔壁的情侶拌嘴,我想我還沒準備要去接受這些,是的,也許是恐懼,害怕自己禁不住又一次的打擊。

忘記在哪讀過,墜入情網是很簡單的一件事。那當然是簡單,難處不總在開始時;去便利商店買瓶飲料、走在路上擦肩而過、一通撥錯的來電、一個使錯的眼神、一陣放錯時機的費洛蒙、一場刻意營造的騙局,總之,一堆隨機產生的意外與謬誤都足以是起點。遺憾地是,終點也可以是隨機觸發的。

戀愛市集裡,各色貨物各路人馬充斥比肩。然而若自己不屬於那前百分之五的優秀人種,又偏偏與大多數人的擇偶條件相符,加上錯過那個年少輕狂大混戰摸魚的時機,那當然只能乖乖排隊等著一些彼此都尚可忍受的選擇降臨。而這樣的組合,是需要磨合的,若自己無法釋出相對的資源與容忍,那麼,等待,會不會成為一個相對較佳的選擇?

因為還沒有一個明確的中繼點,而人們總想要穩定的生活,明明知道自己在論斤稱兩的現實市街上不足一提,那又何須自取其辱。

雖然有自己的一套理由,但如此狀態卻往往倍受歧視,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單身公害、敗犬之類的鄙視標籤,中外歷史從未少過,更過份地是大家總覺得這是為了你好(所以你得欣然接受)。甚且連燒在基因裡頭的那股欲望都不時出來刺激你,逼著你對路旁玩耍的小朋友們目不轉睛。所以,除了自己,我們還有義務給社會一個交代,即使大眾總在欺凌我們?

圖片出自動畫電影『秒速5公分』(秒速5センチメートル),鐵軌的兩端,曾站著不再交集的兩人。

拉赫曼尼諾夫第二號鋼琴協奏曲


我對古典樂一竅不通,正如同我對品酒、小說、動漫其實一竅不通一樣,都只是喜歡而已。結果今天還斗膽挑了這種超熱門曲目來聊(注意!只是標題引子而已,小的還沒種敢做古典樂評呀。),是說太冷門的我可能根本沒聽過也寫不了什麼就是;巴爾托克(Béla Bartók)應該還算不上冷門。

最近在『交響情人夢』(のだめカンタービレ)裡聽到這首 Piano Concerto No. 2 in C minor (Sergei Rachmaninoff),似乎有不少人的古典音樂初體驗來自於這部作品,還有誰能說大眾文化不重要呢?J.C.STAFF 製作的這部改編動畫質素實在稱不上好,作畫普通而且靜態畫面過多,我所看的檔案音效更是一塌糊塗。不過,在這首作品放出時,自然而然記憶裡熟悉的那個錄音版本(Zoltán Kocsis 與 San Francisco Symphony Orchestra)便流洩而出,自動補滿了那些坑疤缺憾。

曾經以為『交響情人夢』可能原作漫畫會是最好的載體,畢竟動畫得受制於經費因素難以維持高品質的樂團演奏畫面,日劇則根本無法呈現野田妹的二次元人物特質。但在與朋友談到前一段裡的體驗時,才被點醒原來那形同配樂的古典樂錄音,很可能足以左右整個作品欣賞經驗。音樂的魔力,不正在於彌補那些講不清理不盡的心靈感受嗎?

第二號鋼琴協奏曲是拉赫曼尼諾夫受盡挫折後重拾自信的作品,溫柔的哀傷瀰漫,卻又保有拉氏特有的華麗。主題旋律所攜來的影像是一位如同照片(取自 Wiki)裡的年輕拉赫曼尼諾夫自身,高大、若有所思、被擺脫不去的夢靨糾纏著,在莫斯科的暴風雪裡緊扯大衣踽踽獨行。

這是個成王敗寇的世界,我們很容易得以品嚐他人的豐碩成果,但在這人功不成名不就之時,隨侍在側的往往只有一盞孤燈和淒冷的空氣。

守時者的懲罰


週末加上一點太陽,即使仍未接到任何回應,心情還是稍微平復了些。

隨意算算,自己的人生可有不少時間費在空等上,曾有過深交的人當中,會嚴格遵守諾言與約定的竟如此之少,這是因為大多數人就是習慣輕忽自己的承諾,還是我自己該死總是被這類人所吸引?

相約四點,那麼不就該在四點加減十分到嗎?難道不是為了怕被意外耽擱而在三點半時提早抵達,然後到處閒晃,等到時間剛好時才出面,以免讓對方察覺你已經多等了半個小時嗎?為什麼還能有那麼多非關彼此之事出來阻撓這場會面呢?而「下週我再聯絡你」成了搪塞之詞時,我還能在何處擺上我的期待?

守時守信的重要性自小就被深植腦海,但卻從沒有人告訴我,那就代表你得等,等待那些不肯守時不想守信的人,而如此行為居然通常是無所謂的!甚且我們還必須學習原諒,把這種可笑的寬容當成自己的成就。所以,原來從以前開始,那些掌握權勢與資源的大人物,就是靠這套方法來奴役手下,還讓他們自動去壓抑那些跳出來喊話的異議份子。

獨善其身並不如想像中的容易,唯一得到救贖的辦法是自我催眠?總覺得自己像朝三暮四裡的猴子。

主圖取自這裡;對這張圖好像有點印象,以前忘了哪篇也想用這張,看起來我對於某些關鍵字還是有特殊偏好哪。

坐困愁城


已經開始在想像了,自己的退路,卻發現退無可退。早在十年前左右,我就跟個女孩說過,我決心要破釜沈舟,因為只有毫無退路才會讓自己真心全力投入當前的目標。現在,我不太清楚該怎麼樣來看待這整件事了。

我還在路上,雖然路途遙遠步履蹣跚,原本的標準馬拉松里程不知何時變成看不見盡頭的漫漫長路。身旁的夥伴一個個倒下或走岔,當中不乏好手,群眾鼓譟,但看熱鬧的氣氛濃厚而感受不到真心鼓舞,親友們越幫越忙的關心則時不時出來扯一下你的後腳,各路媒體則負責最後的落井下石;功德圓滿。是的,我還在走著,但當絕望的濃度持續提昇,我會不會被這沈滯凝重的氣息壓垮?畢竟小時候那題寫錯的自然科學告訴我,一公斤的棉花與一公斤的鐵是同等重量的,只可惜沒人告訴我,被鐵或棉花壓死,究竟哪個比較不那麼痛。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自然不是受困的個案,相較那些有家累的、凹了一篇又一篇的、能力不足熬不過的、被夾殺的,小的還算幸運不是?可是,每次都得到「下個月就好」的回答,然後明日復明日再回首竟然三年多過去了,才恍然大悟生命原來那麼短暫,才知道原來一個聰明人(?)也可以被這麼蠢的理由唬上三年。

今個兒也在操場跑道上奔馳,步伐尚稱輕盈,心卻怎樣也輕不起來(這不是廢話嗎你正在跑呀)。愚公每天搬砂運石,到孫子就足以把山移平,那是目標明確勢在必得;跟每天推石頭上山的薛西弗斯(Sisyphus)相比,雖然石頭都確實上山了,但它還會再滾下來,這方就成了永無止境的責罰。這兩個故事告訴我們,要搬石頭得先跟神打好關係再說。

請儘速宣判,究竟是死是活,只是,別再告訴我等三年後再說了。

圖片為好友提供的河蟹入甕圖,恰似吾等目前的處境。

逛書店與紙本書


我是個重度網路成癮者,自從擁有人生第一台電腦開始,除非遇到人在太平洋上漂流四五天等不可抗拒的情況,否則每天上網是必須的。甚至電腦掛點送修也得借用別人的解解癮頭,而天知道我有多討厭跟人借東西。

網路幾乎侵蝕了我所有睜眼的時間,但有些事物還是例外的,例如,買書這檔事仍是維持傳統的逛書店買紙本書的落後習慣。每個月再怎麼忙亂,總要撥空逛個書店,即使沒錢或沒興趣最後什麼也沒買,這也早已成了固定儀式般的行為。

昨個兒,有朋友想湊個價格好使用打折卷,請我在電子書店推薦,滑鼠東點西點卻一點購物慾望也沒有。那些乾巴巴的書封圖片(是的,就是我這個格裡讀書心得用的那些)就像櫥窗裡的廉價假食物,鮮豔有餘卻了無生氣,讓人食慾盡失。

嗯,我當然知道網路書店的折扣價要親民得多,點點手指、輸入卡號、甚至不必出門,網路上的品項也較充足、查詢簡單、調貨容易,單純逛書店兩隻眼睛亂瞟總難免有漏網之魚,尤其如果喜歡的往往不在熱門排行榜的話。

但翻閱書頁、嗅聞書香、觸摸書皮質感、一頁頁紙張翻飛的聲響,這已經是一種精神活動、宗教儀式了。有人可能會在意身旁閒逛的其他顧客,不過這對我不成問題,在逛書店時我極少會注意身旁的可愛小蘿莉,何況其他更不值得在意的傢伙。

一直以來從不乏有人唱衰傳統書商,但更不斷有部落客出來宣稱他們仍熱愛紙本書,即使電子書火熱當道、甚至這些人自己就是從事電子出版業。當然,也許我們的下一代會有所改變,一個自小就未曾領受書香的孩子,一開始接觸就是炫目精緻的高科技產品,那麼或許傳統優勢不再;但,至少在我們這代,電子書、電子紙是不可能全面取代紙本的。

科技再怎樣進步,即使我們知道有些事是無用功,卻還是會去做。浪費生命,正是普羅米修斯(Prometheus)替人類盜取的文明火種。

主圖為傳奇書店——巴黎莎士比亞書局(Shakespeare & Co., Paris)一景,取自此處。莎士比亞書局擁有其特殊的歷史與文化地位,詳細資料網路上很多,這裡不再贅述。

Back to Home Back to Top 牧神獨語. Theme ligneous by pure-essence.net. Bloggerized by Chica Blog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