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上的老大哥
Posted in 星空下的呢喃 on 晚上9:36 by 牧神或許是由於幾部著名科幻作品加之個人主義盛行的影響,現代人似乎習於將網路個人隱私權無限放大。你一個人上了什麼網站下了多少色情影片,除了你媽會有誰去注意嗎?老大哥真的會在意一個單位個體的私人行動嗎?Google 的某員工真的會追蹤某羅斯福路大學研究生的上網習慣嗎?別忘了跟蹤一個人所需要的成本,你有什麼值得別人這樣做?對這些大企業而言,真正有意義的其實是集體行為,個人資料的收集只要能確保資安,多半只是為了提供個人服務所需而已。
舉例來說,日本某民宿的女將在你去過一次後,再次拜訪時,她開口就說:「陳先生您好,請問您還是要上次那間靠海的房間嗎?晚餐仍然不要茄子嗎?溫泉水溫四十度可以嗎?您這次帶的女伴比上回年輕哪喔呵呵~」這算不算侵犯隱私呢?那為何大家都把這當成是優良服務態度,但瀏覽器或搜尋引擎的上網記錄卻成為罪大惡極之事?
另外對於入口網站針對搜尋喜好提供廣告這件事,我個人也是持開放態度的,只要不是第三方廠商直接獲取我的個人資料,而是由搜尋網站本身針對我的偏好而放上廣告,這樣的行為應該要被允許,畢竟你使用搜尋功能並沒有付費不是嗎?於此同時給對方一點賺錢的機會不是那麼罪惡。
當然,對於行程的自動記錄或智慧手機裡的定位則是另一回事,如果我在中央山脈的某處遇難,或許這是個好服務,但我在林森北路消費的事情為什麼需要被記錄?自找麻煩的打卡則不在此限。
另一方面真正的隱私侵犯卻常常被忽視。無孔不入的攝影機記錄著你來來去去的行蹤,到里長家喝茶聊天,還可以順便看看街頭錄影裡隔壁王伯伯的挖鼻孔實況,只要打著維護社區安全的大旗這又合乎隱私權來著?Google Map 的街景也是,畢竟都拍到自己家門口了,入鏡的人們也並未收到通知或請求同意書;找店家當然方便,但看到自家的車子停在樓下全都被詳實的記錄下來實在有點不是滋味。
而在意自己隱私的同時,卻又不吝於上網人肉他人,美其名為鄉民正義,實則有群眾暴力之嫌。見縫插針的媒體則坐收漁利,拿著現成的人肉結果大肆宣揚,反正無論是正義或暴力,媒體都秉持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平實報導,正反兩方都有得罵,有這麼輕鬆的角色可以扮演誰還需要努力查證呢?
當然這些只是個人做為末端消費者的雜感,其他那些倫理層面、法律層面、電子商務層面的討論,則我還遠遠不到可以置喙的餘地。網路上原本沒什麼秘密(像這裡已經夠低調了,還是免不了被熟人找到……orz),自然該謹言慎行,只是在遇到這類討論時,也許該換個角度重新審視,而非跟著前排胡亂瞎喊一氣。
圖片為改編自 George Orwell 小說『1984』的同名電影裡一景,取自 Wiki。
樹屋—角田光代
Posted in 悠遊小說林 on 晚上8:42 by 牧神雖然寫的是日本某家族的故事,但卻彷彿在訴說著我們這一代的林林總總。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北部那間房子不是我家,大概也不會是籍貫所在地那許久未見的三合院老房子,近幾年輾轉待過的幾個城市更不可能了;我的家似乎是個類似滿州國的存在。
『樹屋』(ツリーハウス)裡的藤代家族其實一點也不怪,就跟我家很像,還是其實我們兩家都很怪?我一直以為全家聚在一起開動吃晚餐僅存在小學課本或鄉土劇裡,忙著賺錢的上一代哪有那種美國時間陪孩子呢?而經歷戰爭的更上一代則似乎永遠走不出戰時。小說裡良嗣想了解的那些他家族的疑問,其實我家都有,而我也一直覺得自己家只是平凡的家族。
正因為平凡所以難以描繪,事實(不是歷史課本上的那種事實)總是最難寫的,當那些味如嚼蠟的戰爭死亡人數轉換成甫時平民某一天的晚餐時光,萬般苦楚與無奈豈能從官方粉飾過的版本裡看出端倪。誰戰勝了誰戰敗了那又如何?本書裡的人物都是普通人,可以很輕易在你我身邊找到近似的樣板,甚至就是你我本人,也因此那些我們這一代未曾經歷過的種種反而更加寫實。
雖然書封大剌剌地寫著「溫暖療癒小說」,但我一點都沒有被治癒的感覺,反而在閱讀過程裡不斷覺得胸口悶悶的,那股些微但確實存在的酸楚直到闔上書亦未曾停止。當然,角田光代那股女作家的溫柔仍藏在字裡行間,只是情節與我個人經驗太過相仿,難以自在地跳脫。
說到逃避,前不久聽到朋友說日本近代文學裡,常常有意無意忽視了它們侵略者的地位,但身為一屆平民,大家真的都會選擇戰爭與侵略嗎?福島縣的某位農夫,真的會因為成功建立滿洲國而感到狂喜嗎?若不然,若多數人根本無法決定自己的所作所為,那麼這樣的指摘要持續到何年何月才得以止息,歷史的意義就是拿來算帳或作為政治鬥爭工具?也難怪我從未喜好過這門科目。
『樹屋』是少數我可以安心推薦給家人而不必考慮口味不合的小說,我認為至少大多數臺灣人都能很輕易地享受這部作品且能夠了解她所想要傳達的。
在書店初翻開這本書,原以為僅是在講家族,若是如此其實我不太會買,日本人筆下的家族總讓我覺得有些單調無味,那些所謂羈絆、きずな,在我看來是有點老套的。我仍是買了這本書,當然,很棒的,角田光代寫的不僅僅是家族的絆,但當初讓我下手得歸因於聯經出版社的封面設計與不至於浪費過多空間的排版。在現今這個各大出版社忙著灌水把一本小書隆成巨著的流行裡,聯經不愧是有所堅持的異類。
書封圖取自博客來。
HOTEL MURDERESS OF ARIZONA MY GUN—鬼束ちひろ
Posted in 絲竹亂耳 on 晚上11:51 by 牧神預購的演唱會 DVD 終於寄來了。是的,鬼束的歌聲真的不若以往那麼清澈高亢,就像每個橫跨世代的歌手,如:Mariah Carey、Madonna 一般,幸得我們也一併在變老,十幾年的光陰流動足以改變太多太多,當初的感動只是轉換了一種形式呈現而已。
鬼束ちひろ果然已經比較適合她近期的作品了,過去寫的歌曲難度太高;也許我們再也無法現場聆聽到那個害羞又活力四射的小女孩的歌聲,但上天保佑,又給了我們一個新的、成熟的鬼束。
前幾首似乎聲音還沒穩定下來,感覺有些辛苦,然而那獨特又具有力道的沙啞,再再提醒我們她那無法忽視的存在感。翻唱的『Time After Time』、『The Rose』帶領我們重回那個美好年代。整場裡我最喜歡唱著『嵐の丘』與『EVER AFTER』的鬼束,隨性無拘束地跳著,這樣的調調顯然更適合現在的她。
當『私とワルツを』的歌聲響起,我已抑制不住心內的衝動;雖然唱法稍有改變,但那種令人懷念、僅屬於鬼束ちひろ的深沈孤寂,在刻意不開燈的室內從螢幕裡瀰漫散開。在我個人的世界觀裡,說故事者、storyteller,一直是最值得尊敬的職業,而哼唱著『ストーリーテラー』的千尋即是如此。最後的安可曲『Beautiful Fighter』,自彈自唱加上那身打扮讓我不禁聯想到 Joan Baez。
唱片業果然不景氣,對照這幾年演唱會的改變可以得知。在『HOTEL MURDERESS OF ARIZONA MY GUN』裡佈景燈光衣飾全都樸素了許多,但僅以一台鋼琴一位歌手能撐完整場,放眼流行樂界仍是少見。
說了這麼多,我可不是在抱怨,我還是喜歡這張 DVD,看到活跳跳的鬼束比什麼都好,也同樣期待著她的下一張洋樂翻唱專輯『FAMOUS MICROPHONE』。封面圖取自官網。
跳躍於海濱的岩塊間
Posted in 星空下的呢喃 on 晚上9:53 by 牧神終於結束為期一週的奔波重返「正常生活」,不過憂鬱的星期一還是在忙亂裡度過了。整理出差期間遺落的種種,才發現自己平常也浪費了不少時間在整理一些例行俗務,但要想擺脫這種役於物的感覺,大概得先讓自己圓寂於菩提樹下才有機會。
這幾天最大的感想是,我果然不屬於那種即知即行的類型,行動總在腳步踏穩之後才開始,想來人生中因而錯過了不少機會,但換個角度來說也避過幾次大難吧?
三月的日曆一下又要見底,所以,這次帶回來的瓶瓶罐罐能在一個月內生出一份稍堪放上檯面的報告嗎?就當作給自己的前哨挑戰,在真實戰鬥季節還沒來臨前做點小手工之類的;於此同時也得思考真正該做的為何,能不鬆懈下來,那個給自己寬限的一年期限也許會有得以達成的機率了。
照片攝於綠島,在相機電力用完的前一刻。那幾日裡為了等待合適的潮水水位,每天都有數個鐘頭在海邊的礁石上閒晃,看著潮來潮去與無數小生物一閃而過,似乎永遠也不會看膩。並在此邂逅了 Velella,這種在我人生裡莫名佔據不少份量的奇特生命。
遺失的旅行技能
Posted in 星空下的呢喃 on 凌晨12:46 by 牧神年輕人應當外出闖蕩!古今中外各種語言裡幾乎都有類似的詞句在陳述這回事。其實年紀本不應成為常駐某處的門檻或藉口,旅行也該是一輩子的事,可隨著歲月增長無可避免的就是家庭工作的羈絆和體能的衰退,尤其後者更是甩也甩不掉的。
我必須承認(終於哪)自己一直是有點劃地自限的性格,從前幾次出遠門的機會都被閃閃躲躲的藉口帶過了,成功的幾次偏偏都在旁人的引領下變得沒那麼心驚膽跳危機四伏,旅行當下成了觀光。果然,過度受保護的前半人生得靠後半來還。
今週接連的出差就成了難得的考驗,雖然只度過不及一半,卻已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無力,心理上明明還有餘燼,身體卻已成死灰。把該做的目標達成後,睡眠不足、晒傷加感冒的軀體就將自己打回被窩,夜間散步、休閒潛水、名產購買等等的活動離我太遠了。離去前的早晨竟是在閱讀文獻裡度過,離島船隻的湧浪拍擊更是把最後一絲清醒都打掉,回到家只剩無盡的疲憊。
明個開始又是新的挑戰,四天三夜裡不若往常的悠閒自適,還得考慮周遭夥伴的感受(或許這點才是我真實的門檻);把握每個遠離平穩日常的機會,否則再這麼下去就來不及了。
主圖是『魔女の宅急便』原作童書裡的插畫,圖取自 Wiki,原本的キキ是長髮的。小時候看這部作品只留下模糊的印象,甚至我很可能沒有完整看完過,直到前不久複習此作才枉然大悟魔女獨立日後離鄉實習是怎麼一回事。
湯藥都沒換的賣場們
Posted in 星空下的呢喃 on 下午5:48 by 牧神因為很難得有些想買的東西,這幾天連跑了四家百貨公司,結果發現商品陳設狀況完全相同;大家缺貨的品項都一樣,同一層擁有的廠商神似,每家店擺出來的當季商品頂多只有微妙的差異。為什麼我們需要那麼多一樣的地方?裡頭甚至有兩棟還連在一起!
我從來就不懂經濟學,也未曾接受過任何正式的行銷管理訓練,所以也完全不能理解這是怎麼回事。是因為消費者真心喜歡這樣,而且反正大家都會賺錢所以套招也無所謂?還是有什麼類宗教的洗腦效果?總之臺灣似乎就自然而然地變成這麼個毫無特色哪都長一樣的無聊所在。有沒有人統計過臺灣較具規模的都市裡各有幾家「長得一模一樣的」購物中心?
另一個好奇的點是,群眾真的買帳嗎?明明去的時候是週末下午理應最熱鬧的時段,顧客卻沒想像中多,或者這是因為目前不是那些每家百貨每個月都有的各種不同名目的促銷日?什麼母親節情人節聖誕節週年慶日本週紐澳週特賣會之類的。當眾業者在哀嘆景氣不佳、網購搶生意的同時,可曾想過自己做了多少努力?
直接跳結論好了。結果我要的東西有一樣大家都缺貨、一樣大家都還沒擺出來,所以在完全沒對臺灣經濟有所貢獻的情形下摸摸鼻子回家了。至於那什麼精心設計的手扶梯配置、櫃位擺設、誘導顧客逛店動線等的玩意兒,連讓我在未計畫好的商家前多待一秒都做不到。
主圖為 SPAM,圖取自 Reuters。暫時也想不到更適合的搭配圖了,這些百貨賣場們的確就像罐頭肉,雖然外頭標示不同,嚐起來則大抵就是那個樣子,偶然吃吃還行,三不五時來這麼一下大概要反胃了。
光風霽月
Posted in 星空下的呢喃 on 晚上10:50 by 牧神睽違兩個多月的會面,更加確定了一切得靠自己才行,什麼命中必有貴人相助之類的屁話果然是聽聽就好,若不是過去的我還支撐著自己,恐怕而今已不知淪陷何處。
不過難得有意義的交談也並非全無收穫(忍不住要先哀嘆一下身在此處連有意義的交談都還要擇期才會出現),快刀斬除了幾個不成熟的方向,前景雖尚未清晰但至少不再是迷茫一片,即使仍只是紙上談兵,具體的事物總是較畫在空中的亭台樓閣要強些。
戰友在即時通訊軟體上出現的時間越來越少,像是一道警鐘敲醒自己:別以為還有人跟你一起身陷泥沼,人總是會爬起來的!
我依舊清楚記得當初她稱呼我們為難兄難弟的那一幕,這句話彷彿詛咒一般緊咬著咱倆,橫跨數年的禍不單行。滿以為自己已立足於某處時,卻總有人出來捅刀;伸手想撈住等待久矣的機會卻傻眼地盯著它從指縫間滑過;漫天的點子飛舞,飛身撲去卻只抓到蝶翼一片……等到夜深人靜驀然回首才發現自己已孑然一身。
開學與寒暑假、各式研討會、海報比賽、冬夏服交替、四季新番、數不盡的紅色炸彈、剎那間似乎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小人、小人長大,種種定時不定時的事件不斷在提醒著光陰飛馳。所以,如今的我,是否比較知道自己該做啥了呢?
主圖為臺灣藝術家陳庭詩的雕塑傑作『霽月』,圖取自他方的他方;若還未曾拜訪過則請務必花些時間看看這個部落格,絕對強過在這裡聽我自怨自艾。
聖杯與唯一解
Posted in 星空下的呢喃 on 下午5:54 by 牧神當你發現有個問題只有兩種答案時,那表示你一定遺漏了些什麼。
如果問讀了這麼多書讓我得到什麼,大概就是這句話了。臺灣教育(或說華人社會)對於深度思考與邏輯辯證一直都不太重視,這種情形要到研究所後才有機率好些,亦即有些地方甚至到博士都不在乎這些,再加上新聞媒體無意或蓄意或惡意地誤導與垃圾資訊餵養,造就臺灣高等教育空有數據的增加,卻不見質的提昇。於是上頭一個風吹草動人民自動選邊站,壁壘分明而毫不探究原因與背景,造就易於操弄的理盲社會。
還記得小時後學的那些答題技巧嗎?看到敘述很長的題目直接挑關鍵字讀選答案,答案對最重要,誰又在乎過程來著?這種追求最終解的風氣連科學界都逃不過,妄想用一個方程式解釋萬物之類的,若不能接受這世界是複雜所以美麗的,若不願承認自己的渺小無知,往往就會鑽進死胡同裡而不自知。
在懂得越多後,看到越基礎的問題,反而需要更多時間去思考回答。小學時上百題落落長的考題,回答無非對錯與頂多四五個選項,中學開始出現複選、簡答、甚至申論,到研究所光一題名詞解釋就可以耗掉三張答案卷和大半天;從前曾覺得這是退化,但現在我明白了,這才是真正的知識。一個蘿蔔一個坑的關鍵字根本不是我們應該耗費太多時間的地方,尤其在搜尋網站成為日常生活一部分的今日。
所以,我們得在一句簡單的推文與長篇大論間找個恰當的平衡點。……好爛的結論,不過想講的其實都講了,就草草了結也罷。主圖取自 Wiki 的聖杯條目。
握在別人手裡的青鳥
Posted in 星空下的呢喃 on 晚上11:21 by 牧神有個機會見識了幾份別人的推薦函,果然,自己所能掌握的人生部份好少哪!即使是表現傑出的前輩,把自身各方面都磨到出類拔萃後,仍是逃不了這種任人喜好宰割之時。所有的一切都被丟在放大鏡下檢視,不再有群體、不再管血統證明,而只專注在個人能力與成就;當然這是指理想狀態下,所有事物的背後總有些陰影。
不同的東西進了不同人眼裡原本就會有不同的解讀,然而基於狗屁的公平公正大義下,又得考慮一堆號稱維持客觀的繁瑣法規,於此同時後門關說之事仍層出不窮你知我知,結果只是搞得想好好做事守規矩的人更加綁手綁腳。為什麼不肯乾脆承認凡是遇到人總會有誤差與偏好?為何不肯接受那難免的個體差異如果公平從未真正存在過?
所以我是何時開始不相信那些勵志故事的呢?卻好像也是從童話故事裡,八成是格林,這麼有教育意義的讀物卻在保護主義過度盛行的當今被評為殘酷不適合兒童閱讀。我小時候讀到那些血腥或不合理場景時是做何反應?記得一開始是看不懂的,等看懂了有點疑惑參雜著害怕,再看得更懂我開始理解人生。這不就是自然成長嗎?
看完推薦函,台下的提問卻也讓人啞然失笑,原來大夥兒擔心的仍是那些呀!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是愛唱高調,只是選了另一條人少的路走而已。
所以,還是只能繼續做自己想做的。
主圖為經濟大蕭條時期的照片,取自 FrumFor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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