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答案的答案

這幾年來，如果要說覺得自己有什麼成長，那大概就是我學會了去接受沒有答案的答案。

雖然單純因為好奇而接觸過不少各式宗教方面的典籍與人事物，不過我從來也不是一個虔敬的人，但一直以來與身旁的人相比彷彿多了一點自信少了一點踟躕，曾有不少人問我過為什麼知道自己想做什麼，私以為這難道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嗎？興趣而已，本能而已。與其訴諸不可知的力量，何不就坦率地接受自己，發掘出自己真正想要的。身而為人，原本就不必知道所有的事情，汲汲營營於不可知，多半僅讓自己更加身心俱疲；當然，反之若心裡原本就無所歸宿，也許讓自己忙於宗廟之事確可好轉，心有所繫，方不至於徬徨。

『論語先進篇』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這段話雖然有幾個不同的闡釋版本，不過我想孔子要說得是一樣的。有些事情不是你對著竹子連格七晝夜就會有答案，有些事不是非得要有因果關係（即使知道有業會讓你比較舒坦），如果這個世界就是長成這副德性，又何苦非得在心裡扭曲它來成為自己希望的那個模樣呢（然後它其實還是那個死樣子）？

因為接受沒有答案，所以懂得放下。雖然還是不免有想抱怨的時刻，不過有些話對著樹洞說出口就好了；曾經逃避去面對現實，以為時間真的能夠療傷，事實證明沒有真正放下，則那塊石頭永遠會壓在心坎。於是，我回來了，帶著衷心接受的自我，不再強求每件事都要有個理由，只期望能繼續朝著心之所向走下去。

主圖是將靈魂出賣給惡魔以換取知識的浮士德，如果世上真的有非得企求而不可得的解答，是否最後我們都將必需要出賣自己的靈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