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世界的奠基與創造(上)- From A to Z


初決定要打這篇的時候其實是有點惶恐的,因為畢竟自己懂得太少,而且距離上次細看這些書已經有頗長一段時間了。不過本著分享的心情,並且希望給日漸健忘的自己留下一些記錄,所以還是動筆了。


在文學的領域裡,我一直深信創新和想像力的運用是最重要的特質,而心目中最巔峰之作就是路易斯.卡洛爾(Lewis Carroll,原名 Charles Lutwidge Dodgson)的『愛麗絲夢遊仙境』與『鏡中奇遇』(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 & Through the Looking-Glass, and What Alice Found There;以下簡稱愛麗絲系列)。往後不管是在其他小說、詩作、各式文學作品、音樂、遊戲、動漫、廣告等等無數的創意裡,追溯其源頭都可以找到愛麗絲的影子。而排名第二的,可能有點出人意表,我會選擇德國作家米歇爾.恩德(Michael Andreas Helmuth Ende,或譯麥克.安迪)的作品,尤其是『說不完的故事』(Die unendliche Geschichte: Von A bis Z; The Neverending Story)。

恩德的作品雖然算暢銷,但我覺得他所得到的知名度實在與他的才能相差太多(特別是在臺灣),而聽過的人大多也僅知道那部改編失敗的電影『大魔域』罷了。選這本作第二名的確有點誇張,甚至我自己也會覺得拉鋸,尤其與卡雷爾.恰佩克(Karel Čapek)相比,卡雷爾的作品『萬能機器人』(R. U. R.; Rossumovi univerzální roboti; Rossum's Universal Robots)、『山椒魚戰爭』(Válka s mloky; War with the Newts)等,也都是劃時代的經典,尤其機器人(roboti, robots in English)一詞在他的推動之下(雖說這詞彙是他哥哥所創,不過無論如何這個詞能夠為大家所知所用,還是要靠卡雷爾的推廣),後期的科幻作家幾乎逃不出他當初所設下的框架。然而,我看恩德之所以特別的原因,即使有些人說他的作品裡總隱含了其他先賢的影子(包括『綠野仙蹤』; The Wonderful Wizard of Oz、『魔戒』; The Lord of the Rings 等),但我仍然要說,恩德他做得不僅僅是融合了這些元素,他讓自己的想像力在其中盡情馳騁。

這本書也是我所見過最浪費點子的作品,幾乎每章節最後都要來一句「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下次再說。」如果恩德真的有野心把那些斷頭去尾的故事都完成(而我相信這對他而言不是太難),這部作品規模絕對勝過魔戒所創造的中土世界,份量也將超過追憶似水年華。也許為了兼顧給兒童看,所以做了取捨,當然我也不覺得恩德真心想把這故事做大,說不完的故事,就是要如此留下想像空間與無限的可能性才行。

會給恩德這麼高的評價,因為絕大多數其他作品,大多僅依靠一兩個點子就完成了,『說不完的故事』雖然有它的主旨,但更宏大的是沒寫出來的部份,那是有文明以來的整個異想世界的規模,私以為這部作品是創作力演變史的中興之作。故事中的故事,幻想世界的消逝崩毀,以至於裡面提到的每個角色:祥龍、石頭人、樹人、英雄、魔法師、神諭者,這些彷彿在其他作品都出現過了,但是恩德不只是把他們揉在一起,他是在原本只被開啟了表層的幻想世界裡塞進一些暗示與軌跡,好讓我們重新認得這個地方。

除了想像力之外,這部作品另一個提出的重點是名字的重要性,以及符號所揭示的意義,名字就是創作思想的驅動力。這在Umberto Eco 的作品也一再出現,艾可曾說如果把他流浪到荒島上,他最想帶著的一本書是電話簿,因為裡面有許多名字,將可以創作出許多故事與可能性。而這樣的概念其實早在恩德的作品中,就以一種比較通俗易懂,但絕對不是貧乏無味的方式說過了。這也是我替他抱不平之處,人們只見到這是兒童文學,只注意到他淺顯易懂,卻忽略了其所暗藏的無限可能。

主圖是著名的符號銜尾蛇(ouroboros),也是『說不完的故事』裡那本『說不完的故事』的封面,一黑一白的兩條蛇互相咬住對方的尾巴。這符號的意義也貫穿了整個故事的中心思想,同時代表了毀滅與重生,也有輪迴的概念,這也是傳統西方世界較少提及的部份,卻都在這本小孩子的書裡完成了。

恩德除了這本名著外,還著有『默默』(Momo)、『吉姆的火車頭系列』(Jim Knopf und Lukas der Lpkpmptivführer; Jim button and Luke the Engine Driver & Jim Knopf und die Wilde 13; Jim Button and the Wild 13)、『如意潘趣酒』(Der satanarchäolügeniakohöllische Wunschpunsch; The Night of Wishes: Or the Satanarchaeolidealcohellish Notion Potion),以及同樣長期被忽略的寫給成人的短篇故事集:『鏡中之鏡』(Der Spiegel im Spiegel; Mirror in the Mirror: a labyrinth),書內還配上他父親 Edgar Ende 的超現實主義插畫(很有 René François Ghislain Magritte 與 Maurits Cornelis Escher 的味道)。也許會有人批評這些作品仍藏有某些鬼魂的陰影,不過我仍覺得恩德有走出自己的路,而且不斷試著從已有的素材裡創作出自己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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